第6章 全城祼奔的人 (第2/2页)
“妈妈回到家,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只是哭泣。我气愤不过跑到修理厂找到那个老板,扑上去跟他厮打,哪知道他的身手很好,一脚就把我踢翻,我打不过他,又被他吊起来打,妈妈找来跪着求他放了我,妈妈不断的求饶也没有让那人同情,他竟然把妈妈拎到马桶前,逼着妈妈喝掉马桶里的水,妈妈为了救我,哭着喝光了马桶里的水,修理厂老板哈哈大笑,一脚踢倒我的妈妈,骂她低贱,随后扬长而去。”
“妈妈解开绳子把伤痕累累地我放了下来,我已经无法站立,她便用她柔弱的身躯把我背起来,一步步背到家里,烧了热水帮我擦洗伤口,还找来伤药帮我处理伤口,最后安排我睡觉。在她的精心照料下,我一天天好了起来。”
“但妈妈身上的伤却一天比一天多,她为了给我买药,依旧去那所艺伎馆里做工,自然也依旧被那个男人欺凌和虐待。有一天,妈妈说自己出去走走,直到第二天也没有回来,我到处去找,最后在爸爸的坟前妈妈已经上吊自杀了。”
“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,我明白唯有自己强大才能被人尊重,于是我卖掉了家产,安葬了妈妈,然后带着剩下的钱到处拜师学艺,为的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。终于有一天,我觉得自己足够强大了,便偷偷潜回家乡,用了几天的时间跟踪那个逼死妈妈的男人,在一个夜晚将那个男人杀死在他的必经之路上。”
“后来北海道武馆的田中太郎先生见我有些资质,也刻意栽培,田中先生在新加坡开了分馆,现在又带我来到澳洲开分馆,所以我就来到了澳洲。”
“我昨天见您的身形,那一定是最上乘的功夫,这是我在日本学了许多年学不到的,所以才诚心拜师,请师父成全。”
我听完佐佐木的过往,点了点头,“佐佐木,你做得对,换成我也会那么干。中国有句古话:‘父母之仇不共戴天’,便是这个意思。你流落多年,心志却没有颓废,也是难得了。就冲这个,我可以勉强收你为实习徒弟吧。”
佐佐木喜道:“师父,你说的是真的吗?天哪,我的梦想实现了,师父,我一定在您的教导下好好习武,光大本门,对了师父,咱们是哪一门哪一派?”
“管他哪一门哪一派,别他妈的啰嗦了,快让我上车。”
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了车,正准备关门,却见佐佐木立在原地没有动,他又一次双膝跪倒,拜了下去:“师父”。
我心里暗赞,这个佐佐木虽然人蠢了一些,但奉师之礼却也周到,“嗯,起来吧”。
佐佐木站起身,眉开眼笑地对我说:”师父,告诉你一件不幸的消息”。
“什么事?”
“我磕头时看见您的那个……呵呵,就是那个东西了。”
我差点晕过去,这个佐佐木也真他妈是个怪胎,提到武功好像傻得要命,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傻,一句话就能玩死人,难道他得了皮优的真传?如果不是我的两只手要抓着毛巾,真想一巴掌呼死他。
上车之后,我前前后后翻了个遍,也没找到一件衣服。
“这是你的车?”我问道。
佐佐木摇了摇头,“汽车这玩意,整个澳洲加起来了不会超过二十辆,这是小布的。师娘说这是师父你从小布那里赢来的。我送师娘回家,师娘就把这辆车借我开了。我开着车在城里转了转,就碰到了你。师父,你的家在哪儿?”
我摸了摸鼻子,“别天天师娘、师娘的喊着,他不是你师娘。先别说这事,佐佐木,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。”
佐佐木吓了一跳,“师父,你还有这种嗜好?”
“放屁,你没看见我光着吗?你这当徒弟的难道就不懂尊师重道吗?”
“哈哈,这没什么!别人看见,我就告诉他们师父您在练功。对了,师父您练的这种功夫叫什么?”
“这种功夫叫……少扯淡,你就说行不行?”
佐佐木摇了摇头,“师父,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,我们可以到商店买一件呀。”
我一拍脑门,“对呀,我怎么没想起来,快快,找个商店买衣服。”
“好的。”佐佐木答应了一声,开着车在布莱登城里转了起来。
半小时之后,我有些傻眼,此时接近子夜,所有的店铺都关了门,别说衣服,一根线也没得买,而我在汽车里吹着夜晚的凉风,鼻涕都快被冻出来了。
佐佐木又给我出主意,“师父,咱不用买了,我直接把你送回家就行了。”
“放屁,我家在温哲小镇,离这里一个小时的车程,不等回去,我就得冻死。”另外我没有告诉佐佐木,我怕父亲和安妮见到我这个样子。
“那就去我那里吧!”佐佐木说
“这还行,你住哪里?”
“哦,我刚来布莱登不久,和北海道的学徒住在一起。你要确定要住到我那里吗?”
“不去,我要是光屁股跑到日本武馆,不得让你们武馆那些小日本儿笑尿了。”
“最后一个办法!”佐佐木说。
“快说”。
“去师娘家!”
我连连摇头,“更不行了,我这个样子让皮优见到,我这一辈子就毁了。”
佐佐木停下车,“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。”
我想了半天,眼下也只有去皮优那里是最好的办法了,终于咬着牙点了点头,“去皮优那里吧!”
佐佐木高兴起来,“师父,我就觉得你和师娘是天生一对,缘分天注定,你看,我们绕了这么半天,最终师娘那里是你的归宿。”
我脸色铁青,“闭嘴”。
车停在皮优的门前,这是一栋漂亮的别墅,地中海风格,虽然时近子夜,客厅中依旧灯火通明。
佐佐木在门口按响了喇叭,皮优的身影从二楼的窗前出现,她已经换下那身兔子装,只是穿了一身花格的睡衣,正向下观望。佐佐木大声的说:“师娘,我把师父带来了。”
“这么晚了,他怎么没回家。”
“他……他想你了啦!”,佐佐木喊道。我踢了他一脚,他只是呵呵笑。
皮优格格的一笑,“哦,你等一下,”说着,皮优转身下楼。
当别墅的大门打开,皮优走了出来。
阿猫阿狗也从门房里走出来,头上还顶着大包。
我的头发已经理过,也换上了新衣服,阿猫阿狗愣是没有认出我来。他们看到我光着膀子很是诧异。
佐佐木对我说:“师父,下车吧。”
我没有理会佐佐木,对皮优说:“你先让他们两个先回去吧。”说完指了指阿猫阿狗。
皮优有些疑惑,但还是转身对阿猫阿狗说:“没事了,你们休息去吧。”
阿猫阿狗应了一声,转身进了大门。
“这回可以了。”佐佐木小声地说。
我仿佛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,扭扭捏捏地下推开车门。
看到我的样子,皮优“啊”地一声尖叫,我暗叫不好,想制止她已经来不及了,阿猫阿狗听到皮优的喊声,已经噌噌地窜了出来,当看到我赤条条的站在皮优面前时,不禁呆住了,他们可能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种情景。
皮优赶紧对他们说:“没事了,你们赶紧走。”
阿猫阿狗以极大的耐力憋着气,一步步退了回去,刚走到门后,两个人再也忍不住,笑出了狼叫。皮优也哈哈大笑起来。
佐佐木坐上汽车准备回去,我叫过他来,让他明天一早去伍德家把我的衣服取回来,佐佐木点头答应,随即扬长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