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(第1/2页)
　　
　　跟栗凝分开后，我径直往家里走。开门的时候我习惯性地看了一眼隔壁，突然想到从未见过李浣翎的爸爸妈妈，仿佛就他一个人生活，于是我忍不住把耳朵附在门上静听，里面什么声响都没有。我像要探索什么案件似的飞快回到家里，从阳台上望过去，看到他家阳台上只晾了他的衣服，凄凄凉凉，单单调调，怪了？难道他只有真的一个人。
　　
　　“哎！”我甩甩头，最后瞅了一眼挂在那的深蓝色内裤，自言自语道:“别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嘛？越来越八卦了蒋馨野！而且……居然还偷看人家的内裤/(ㄒoㄒ)/~~死变态！”环顾四周，空荡荡的房子，这才发现爸妈都还没回来，蒋清华也不知道去哪捡垃圾了！懒得去管那个混球，即使饿死也指望不上的家伙！我洗了把脸，倒在床上就睡，“不好意思，我亲爱的床，这回笼觉似乎来得有点晚……”
　　
　　睡眼朦胧中，忽然听到吧喇叭啦响，脑海里浮现的竟是花洒在朝我吐口水，恶心死了，大概过了会儿，才猛然反应过来，草！下雨了！我一个箭步冲到阳台收衣服，惨了！摸摸那布料已经湿了一大半了，蒋家的母老虎不会放过我的。正当我在唉声叹气时，阳光上传来铛铛声，扭头一看，是李浣翎拿晾衣杆敲我家的防盗网,我没看错吧！他居然还在对我笑，Σ( ° △ °
　　
　　)︴我的下巴差点掉下把阳台砸碎！这还是那个孤傲清冷的李浣翎吗？“你没去庆功吗？”比赛刚刚结束的时候听到他们队的矛盾体说要去庆功的。
　　
　　“去了，已经回来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这么早！”
　　
　　“嗯，我觉得没意思就回来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哦。”我一下子找不到话说，沉默了一会儿，李浣翎转过身背靠着阳台，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。我脑海一片空白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，手指刮在墙上，听着指甲穿过石灰粉的摩擦声起了一身鸡皮。
　　
　　李浣翎问:“你很冷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嗯？”我看了看手臂上起的疙瘩，自然地用手拍，“没有，我觉得很热。”
　　
　　“你怎么会去做球队经理的？那么喜欢篮球？”
　　
　　“呵呵”我笑了笑，道:“恰恰相反，但因为某些因素结果就这样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某些因素……”
　　
　　“刚刚……”我本想理直气壮地问他为什么在大家面前跟我装熟人，现在却发现做不到，话才刚说出口，脸就像红辣椒了，只感觉到耳朵很热，脑袋晕乎乎的。“你为什么在其他人面前……”
　　
　　“嗯？怎么了？”
　　
　　“就是……像好朋友一样啊！”我想了好久才想到好朋友这个词，其实我想说的是女朋友来着。
　　
　　“哦，我们不能是朋友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是吗？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。”
　　
　　“我觉得名字只是个代号，我认识你这个人就行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我叫蒋馨野。”
　　
　　“我叫李浣翎。”
　　
　　“我知道。”我盯着他搭在栏杆上的手臂，红药水渲染着伤疤的手肘，刺伤了我的眼睛，那天晚上的情景像放电影似的在我脑海一幕幕上演，是了！我蓦然想到，他可是夺走我初吻的人，难道不该熟络吗？“你怎么跟人打架了？还受了那么多伤。”
　　
　　“没事，我心甘情愿。”
　　
　　“你心甘情愿被打？！”我讶异道:“你有自虐倾向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也许……”
　　
　　“你把我搞得越来越糊涂了！”
　　
　　“很多事最好不要太清楚的好。”
　　
　　“好吧。”我们再次陷入僵局，静静地过了近两分钟，我还是把困扰我已久的疑惑问了出来，“你…自己一个人住吗？”李浣翎的表情明显僵硬了，但很快他恢复神色，语气听起来有种故作轻松，他说:“对呀，我一个人，很好。”
　　
　　“那你爸妈呢？”
　　
　　“我爸在工地上班，很少回家的，我妈……不在了。”
　　
　　我一听，尴尬地说:“对不起，我不知道你妈妈……”
　　
　　他摇摇头，无所谓地说:“没事，我一点都不难过。”
　　
　　我仔细观察他的脸，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他那种无所谓并不是装出来的，而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不在乎，或许是那时候年纪太小，对妈妈没什么深刻印象。我试探性地说:“她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走了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去年。算小吗？我不知道。”
　　
　　“去……年。”我反复思考这个时间段到底有多长，他怎么能够做到这样，没有跌宕起伏，没有悲痛忧伤，就这样用淡淡的语气说出妈妈的死亡，这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？心竟然可以这么冷。
　　
　　他回过身，伸手接了些雨水，说:“把手伸过来。”
　　
　　“啊？干嘛？”我迟疑了一下，缓缓地把手伸过去。
　　
　　他把手中的雨水放进我手里，他的手也冷，坚硬的指节轻轻划过我的掌心，他说:“跟你谈起这些事是不是该流泪？只是我已经忘了怎么哭，你就把这雨水当成是我的泪水吧。”
　　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
　　“这么一来，你对于人性是不是没那么失望了？”
　　
　　“……”我抬头看他的眼睛，还是一望无际的清冷，不知道为什么？反倒是我快热泪盈眶了，他的泪怎么流到了我的心里。他悄悄地松开了我的手，转身回屋了。我看着手中所谓的他的泪，已经从指间消失得一干二净，李浣翎，即使是你的假眼泪，也一样冰冷、荒芜……
　　
　　新的一天如期而至，但对于我们篮球队来说却是黑暗的一天。高三篮球队惨败的消息在整个校园传得沸沸扬扬，除了个别男生认为是球员技术欠佳以外，多数女生都认为是栗凝影响了这一切，是她破坏了金斯浅和江池砚的友谊，才导致这种结局。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我名字的痕迹，他们甚至不知道还有球队经理这回事，我，蒋馨野！一个永远不为人知又妄想拥有存在感的可悲的配角。难怪……栗凝说:“你怎么能跟我比？”现在终于明白了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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